赵匡义心中冷笑,知道对方已然就范。
说罢,不再多留,转身大步离去。
张掌柜躬身送走赵匡义,直到对方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,他才直起腰。
他不敢耽搁,立刻唤来心腹,低声急促地吩咐起来,自己也迅速乔装改扮,从后门悄然离去。
然而,无论是意气风发离开的赵匡义,还是如同热锅上蚂蚁般开始活动的张掌柜,他们都没有察觉到,在熙攘的街巷阴影中,数道如同鬼魅般的"影子",已悄然缀上了他们以及他们派出的人。
与外面风起云涌、暗流汹涌的紧张局势截然不同,此刻的东宫深处,却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家庭牌局景象。
他的上家,是须发皆白、精神矍铄的太上皇赵弘殷;
对家,是雍容慈祥的太上皇后杜氏;
而下家,则是当今母仪天下的贺圣人。
结果一到地方,却看见赵德秀正挽着袖子,在庭院里悠闲地翻烤着一只肥美的全羊,香气四溢,哪有一丝病容?
经过赵德秀一番哭笑不得的解释,老两口这才明白,原来这是自家二郎和孙儿联手在"钓鱼",要清理朝中和一些暗处的"蛀虫"。
赵德秀没有将赵匡义通敌卖国的事和盘托出,免得把祖父祖母气出个好歹。
于是,为了配合孙儿把这出戏唱到底,老两口第二天又"忧心忡忡"地来到了东宫"探病",顺便就被拉着凑成了一桌麻将。
殿内暖意融融,散发着淡淡的松香。
宫女们悄无声息地侍立一旁,随时添茶倒水。
老爷子打牌颇有赵德秀他爹之风,喜欢咋咋呼呼,干扰对手。
他一边说,一边得意地捋着胡须,象个老顽童。
赵德秀看着自己一手好不容易做成的清一色条子牌,苦着脸道:"祖父,您之前不还常说&039;赌桌无父子&039;么?
开始明目张胆地耍赖。
他甚至还用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赵德秀一下,催促他快点。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轮到他自己摸牌时,果然摸到了一张没用的牌,只好依依不舍地将那张"小鸡"打了出去。
他伸出手,迫不及待地要收钱。
贺氏作为儿媳,也只能掩嘴轻笑,不好多说什么。
但杜氏可不管这些,她心疼孙子,立刻护犊子地数落起老伴来:"老头子!你打牌就打牌,哪有你这样明着让秀儿点炮的?你这不是存心欺负我乖孙么!
她一边说,一边嗔怪地瞪了赵弘殷一眼。
赵德秀一边笑着掏钱,一边对杜氏道:"还是祖母最疼孙儿。
老赵家祖传的脸皮厚度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赵弘殷被老伴这么一说,非但毫无愧色,反而乐呵呵地接过赵德秀递过来的银钱,美滋滋地说道:"我乖孙这是有孝心,知道让他祖父我高兴高兴!
他将钱收好,还故意在杜氏面前晃了晃,气得杜氏直瞪眼。
说到这儿,赵弘殷一边哗啦啦地洗着牌,一边突然露出一丝"怀念"的神情,咂咂嘴道:"哎呀说起来,二郎出去这么久了"
赵德秀见状,以为祖父是思念远在前线的父亲了,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:"祖父,爹他吉人天相,想必"
可他话还没说完,就听赵弘殷继续感慨道:"没有二郎在牌桌上使劲给老夫放炮,这麻将的乐趣,感觉都少了一半啊!
就在这略带诙谐的气氛中,纪来之悄无声息地从殿外走了进来,来到赵德秀身边,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赵德秀脸上轻松的笑容微微收敛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,他轻轻点了点头,表示知道了。
随即,他转向一旁侍立的春儿,吩咐道:"春儿,你手气好,来替孤打几圈,可要帮本宫把输给太上皇的钱都赢回来。
说着,他起身,对着意犹未尽的赵弘殷和杜氏、贺氏歉意地笑了笑:"祖父,祖母,娘亲,秀儿有些琐事需要处理,暂且失陪一下。
他信心满满地开始码牌。
书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。
赵德秀走到书案后坐下,看向纪来之:"详细说说。
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四十万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