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。”
丢下这句话,历迟宴转身就要走。
姜妍心头咯噔一下,隐约猜到了症结,连忙快步追上去,伸手挡在他面前:“等等!你说的照片,是不是关于昨晚?”
男人停下脚步,黑眸沉沉地锁住她,眼底翻涌着未明的情绪,像是在无声催促她给出解释。
看着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,仿佛她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,姜妍心底那点残存的希冀瞬间凉透。
昨晚她身陷险境,颤抖着拨通他的电话求救,换来的却是无情挂断。
而现在,他不问缘由,只想着质问照片的事,没有半分关心。
姜妍扯了扯唇角,原本带着慌乱的眼眸渐渐清明,多了几分坚定的冷意:“什么样的照片,能让我在你眼里变成待审的犯人?”
“历迟宴,你若是真这么在乎,昨晚为什么要挂我电话?”
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戳心,“你在乎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感受,嘴上说着爱我、想跟我结婚……”
顿了顿,她唇边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,带着彻骨的失望:“别总装出一副深情似海的样子,到最后,怕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。”
听着她平静却字字诛心的话,历迟宴的黑瞳一点点沉下去,周身气压骤降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姜妍!”
他上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逼近,眸色暗沉得几乎要将人吞噬:“你到底在胡说什么?我根本没有接到你的电话。”
姜妍不再多言,猛地掏出手机,点开通讯记录递到他眼前。
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冷冽的目光无声地控诉着屏幕上清晰显示的“拒接”二字。
历迟宴盯着那两个字,眉间瞬间拧出深深的疑虑与错愕。
眼底的怒火褪去几分,多了丝困惑。
姜妍没再看他,收回手机转身就走,径直回到自己房间。
房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将所有复杂的情绪与外界隔绝。
她蜷缩在床脚,双臂抱住膝盖,脑袋抵在膝头,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颓废。
直到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枚贝壳。
那是在海边时,小宓送她的,此时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瞬间浮现在脑海。
说真的,她挺喜欢小宓的。
和孩子相处的时光总是轻松愉快,能让她暂时忘记因为这孩子的存在而陷入的种种困境。
甚至有过片刻的幻想,天真地以为,或许她真的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。
可经过昨晚和刚刚,她彻底清醒了。
历迟宴需要的,不过是一个能替代夜清歌,陪在他和小宓身边的女人。
而那个女人,从来都不是非她姜妍不可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离。
整理好情绪打开房门时,却见走廊尽头的夜色里,倚着一道高大的身影。
是历迟宴。
他靠在扶手杆上,微弱的月光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挺拔却孤寂的轮廓。
姜妍收回视线,假装未曾看见,径直从他身后绕过去。
“我们聊聊。”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姜妍脚步未停,淡淡地回了句:“我没什么想跟你聊的。”
她刚迈出两步,历迟宴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,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很晚了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姜妍侧过身,想要避开他的视线。
历迟宴却不肯让开,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。
黑眸紧锁着她略带疲惫的眉眼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:“昨晚,为什么给我打电话?”
“都过去了,没必要再提。”姜妍垂眸,避开他的目光。
历迟宴沉默片刻,喉结滚动了一下,缓缓开口:“和公司解约合同,剩下的我来处理。”
姜妍浑身一僵,沉默了瞬,抬眸看向他,“这是我的事,我自己会处理好。”
撂下这句话,她侧身从他身边绕过。
这一次,历迟宴没有再阻挠,只是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。
姜妍没去揣测历迟宴的心思,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合约书来到了经纪公司。
让她意外的是,公司似乎早有准备。
“姜妍,公司可以无条件同意你的解约要求。”副总裁搓了搓手,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,“只是,能不能麻烦你跟历总说一声,手下留情?”
听到这里,姜妍心头了然——他果然还是插手了。
没等她回应,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看到走出来的人时,姜妍的表情瞬间凝固,那晚的恐惧如同潮水般从心底涌出,让她指尖微微发颤。
是丹尼尔。
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姜妍,眼神里藏着一丝狡黠与阴鸷:“看来那晚回去之后,你就找历总告状了?”
这话一出,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,看向姜妍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。
姜妍强压下心底的恐惧,缓缓站起身,直视着他,声音平静却带着锋芒:
“丹尼总,作为上市公司的总裁,您的一举一动都在公众视野之下,劝您还是收敛一下作风为好。”
丹尼尔蹙了蹙眉,眼底却闪过一丝玩味的笑:“我的玩笑确实开得有点过了,我在这里跟你道歉,希望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,一群身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,径直朝着丹尼尔走去。
丹尼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眸掠过一丝寒芒,垂眸与姜妍对视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,目光中翻涌着姜妍看不懂的暗涌,似不甘,又似别的什么。
很快,姜妍与经纪公司和平解约、丹尼尔因涉嫌非法经营被查处的新闻,便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