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老夫人重新坐下,让人进来。
管家很是着急,直奔主题说,“老夫人,大人说,借您院中花草摆件一用,稍后再给您还回来。”
沉老夫人没多想,大手一挥。
但等管家吩咐人开始搬的时候,老太太就有些傻眼了。
她没说话,一旁婆子忍不住道,“大人这是要用多少啊?老夫人的寝屋都要被搬空了。”
不论是墙上挂的,还是桌上摆的,就是连屏风都给搬走了,所有名贵物件,一点不剩。
风吹进来都没有遮挡物。
花草亦是搬的连个绿叶子都不剩。
沉老夫人僵着一张脸,看着那些小厮火急火燎的离开。
管家说,“老夫人见谅,等大人用完,奴才就立即给您送回来。”说完也着急忙慌的走了。
侍候老夫人得婆子立即跟出去看,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,“老夫人,大人这是做什么呢,老奴瞧着不止您这,好象整座府里值钱的物什都给搬走了。”
沉老夫人哪里知晓,她习惯性的去摸一旁的茶盏,却空空如也。
连她那套上好的羊脂白玉的茶壶,茶杯都没放过。
抄家呢!!
沉府中下人忙活的热火朝天,大汗淋漓,崔云初这边却安静的很,极少能碰到人。
在沉暇白的指路下,走上了一处游廊,游廊建筑雅致,就连花纹雕刻都十分繁复精美,崔云初摸了摸那柱子,想着若是拔走一根卖了,光是这雕刻,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。
游廊上方挂着琉璃盏,款式亦很是精美。
再往前,是一处水榭,游廊连接着水榭,可以直通后院,两处连接处,是一个弓形小桥,桥下是流水,水中石头作为造景,有锦鲤来回的游动。
崔云初被此处景色美的走不动道,不由自主的走上桥。
水中的鱼和她所见过的不一样,尾巴是五颜六色的,尤其是游动的时候,简直美丽不可方物。
“这鱼是哪来的,我怎么没见过?”
沉暇白睨着她,回答,“西边进贡,皇上赏赐的,据说一尾价值千金。”
“!!!!”崔云初险些一句脏话骂出来。
一条鱼,价值千金,就是金子做的鱼也不能这个价吧。
“挺…好看的。”缄默片刻,她磕磕巴巴说。
她全部身家加起来,都没一条鱼贵。
沉暇白笑而不语,“里面还有好几条,很是肥美,平常拿来吃也是不错的。”
皇上赏赐,拿来吃?
崔云初看了沉暇白一眼,抿唇不说话。
也是,皇帝怕是自己都记不清他都赏赐给了沉暇白什么东西。
几人接着往沉暇白所指的库房走,一路上,崔云初当真是看遍了美景,被震撼的说不出来话,当然,也被打击的厉害。
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,都没走到沉暇白口中的库房,倒好象是围着沉府转了一圈,将府邸看了个遍。
崔云初蹙眉,“还有多远?”
沉暇白说,“穿过花园就是。”
崔云初如今对沉府的库房充满了期待,百年世家的沉家连府邸都如此奢华,那库房,又该是什么模样。
路过花园,崔云初指着其中开的几束尤为鲜艳的花说,“这个时节竟还有如此绚烂的花,实属罕见。”
沉暇白眯了眯眼,仿佛是在笑,“喜欢吗?”
崔云初走上前摸了摸,点头。
哪个姑娘会不喜欢花呢,尤其是如此炫彩夺目的。
“那也是进贡的,皇后娘娘赏赐,比鱼儿还要更贵些。”
崔云初象是被雷劈了般,火速收回了手,在衣裙上擦了擦,不忘给那株花吹吹。
“不疼不疼。”
她退了好几步。
一株花都够买她命了,她可赔不起。
有了先前两次的教训,崔云初不敢再摸任何好看的东西,只远远的欣赏,惊叹一番。
来到沉府库房时,管家早就等在那了,手中拿着钥匙,恭躬敬敬的递给崔云初。
崔云初很不好意思,人家的库房,把钥匙给她算怎么回事啊。
但好象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就是沉暇白都望着她,等着她接过来打开。
那钥匙很沉,不知是不是金子做的。
崔云初握着钥匙,再次确认,“你确定,太子赏赐我的东西在里面?”
沉暇白点头,“我前几日忙,没顾上给你,便命人先收进了库房。”
崔云初又说,“你确定一会儿从库房出来,夜明珠随便我挑。”
沉暇白有些无奈,“我还能差你那几个珠子。”
瞧瞧,人家说话,多么财大气粗。
库房外几人就那么看着崔云初拿着钥匙,去开库房的门。
门打开,崔云初短暂怔愣了片刻,沉家的库房很大,足足有一小座宅院那么大,里面被成百上千的箱拢堆满,也有被排列的古玩摆设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崔云初咽了口唾沫,她这辈子要是能拥有这些,也算是没白活了,就算嫁给老头都认了。
她站在门口,眼睛都挪不开了,幸儿在一旁拽她袖子,“姑娘,姑娘,清醒些,别上当了。”
崔云初一个激灵,赶忙收敛眼中的贪色,回头问沉暇白,“东西呢?”
沉暇白,“忘记放哪了,我带你一起进去找找。”
崔云初点头,跟上他进去,幸儿则被留在了外面。
沉暇白带着崔云初,在库房中穿梭,将所有地方都逛了个遍。
馀丰跟在后面,沉暇白会偶尔停在一个箱拢前,吩咐馀丰,“把箱子打开,看是不是在里面,这些日子忙,我给忘记了。”
馀丰十分听话的立即上前打开,一次又一次,崔云初眼睛都快被闪瞎了,心中的贪恋就要奔涌而出。
如此大的诱惑,不是要她命吗。
馀丰又打开了一个箱拢,里面满满当当,全是珠宝,上面还荡着一层厚厚的灰,沉暇白可惜道,“这些东西也都是祖上留下来的,可惜府中没有年轻女眷,用不上这些,只能都放在库房积灰了。”
崔云初死死咬住嘴巴,怕自己绷不住,自告奋勇。
诱惑头上一把刀,不能上当,不能露出破绽。
她一遍遍提醒自己,默默在心里念着静心咒。
沉暇白斜睨着她,说,“未来等我夫人进门,这整个库房,就都是她的了,也不知她喜不喜欢。”
崔云初面部肌肤开始抽动,连忙两只手捂住嘴巴,转身继续往前走,“我的东西到底在哪?”
几人继续往前走,崔云初停在了一处屏风前,屏风很干净,象是日日有人擦拭,放在积灰的角落里有些格格不入,倒象是有点象搬来充数的。
但实在是精美,让崔云初爱不释手。
屏风旁边,还有一整套的白玉茶盏,锦盒是打开的,好象就是为了给人观看。
她实在是喜欢。
崔云初将脸贴在屏风上。
上面还有金线绣成的图文,配着大小不一东珠,得值多少钱啊。
崔云初抱着这个,摸摸那个,眼中都是贪婪。
“这座屏风也是祖传,留给沉家未来主母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