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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0章 僧奴无别?无知无罪?

陈策的目光一扫,瞬间探知了贡布体内深厚的罡气波动,虽然刻意隐藏,但在他的灵识面前,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般清淅。

“聚罡境?”

他眉梢微挑,语气听不出喜怒,只有一丝玩味。

“大上师不在寺庙内为佛祖念经,却主动跑到我这魔头阵前?贡布大师,所为何来?”

贡布脸上没有丝毫被点破修为的惊讶或徨恐,他双手合十,再次躬身,“陈大人慧眼如炬,老衲确曾是雍仲佛国大上师之一。”

“曾经?”

陈策身体微微前倾,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车辇前的空间。

“据我所知,雍仲的大上师不过九人,个个位高权重,坐拥一方寺庙,享众生供奉,大师这‘曾经’二字,从何说起?”

贡布的目光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,声音悠远:

“年轻之时,老衲亦如其他僧人,伺奉金身,诵读经文,深信不疑,身处高位,所见皆是庙堂金碧,所闻皆是信徒虔诚。”

“然,随着岁月流逝,所见愈多,心中疑窦渐生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变悲泯,“我见金箔贴满佛身,而贫者衣不蔽体;我见贡品堆积如山,而耕者食不果腹;我闻佛法宣讲慈悲,而鞭笞奴役之声不绝于耳。”

“更见所谓降妖伏魔、护持佛法的法器,其炼制之法惨无人道,与佛之慈悲背道而驰。”

贡布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陈策,眼神坦荡的说道:

“老衲心中之佛,不应如此,心中困惑难解,无法再安坐莲台之上,便舍弃大上师之位,脱下那身镶着金丝的僧袍,如普通行脚僧般,离开了佛国。”

“数十年间,行走于这世上,混迹于贩夫走卒,与贫苦之人同住,听众生心中哀鸣,看尽世间百态,尝遍人间疾苦。”

“老衲苦思冥想,翻阅残经,叩问内心终于,自认为窥得了一丝佛法的真意。”

“哦?”

陈策靠回椅背上,饶有兴致地问,“大师既已寻得真正的佛法,超脱世外,如今不去普度众生,却回到佛国来寻我?”

“莫非是心系故国,为这摇摇欲坠的佛国,求情来了?”

“阿弥陀佛。”

贡布宣了一声佛号,“陈大人误会了,老衲此来,非为佛国求情,而是为佛国人求情,为了此间百万生灵求情。”

陈策眼神转冷,紧盯着贡布问道,“大师口中的百万生灵,难道也包含那些僧人?”

“是。”

贡布语气平静而坚定。

陈策气笑了,站起身,踱着步质问道,“大师可知,那每一座寺庙库房里堆积的金银财宝,足以养活城内奴隶十年。”

“那些口诵慈悲的僧人,每日挥霍的民脂民膏,可曾有一丝一毫真正用于普度众生?”

“他们宣扬的因果轮回,不过是禁锢人心的枷锁,让奴隶世世代代甘愿为牛马。”

“此等佛国,此等僧侣,留之何用?屠之何惜!”

贡布并未被陈策话语中的杀气所慑,合著双手道,“陈大人所言,皆为事实。”

“雍仲佛国,早已背离佛之本怀,沦为奴役之器,其法扭曲,其制堕落,老衲亦深恶痛绝,否则当年不会离去。”

他话锋一转,“然,陈大人所见,皆是其恶,佛国固然罪孽深重,然其治下之民,其万千僧众,并非天生为恶。”

“那些僧人终生难窥佛法真容,只知敬畏金身,顺从戒律,又何曾有机会明心见性?”

“他们的罪,在于无知,在于被蒙蔽。”

“陈大人欲破旧立新,创建真正的慈悲平等,其志可嘉,然,屠刀之下,固然能斩断枷锁,却也斩断了人心向善的桥梁。”

“无论是那些奴隶,还是那些僧人,他们与施主麾下渴望新生的战士一样,皆是迷途之人,皆有向善、觉悟之可能。”

“佛法广大,普度众生。”

“真正的慈悲,难道不是给予迷途者一个回头的机会?而非在其懵懂之时,便以雷霆之势,将其与罪恶一同抹去。”

“阿弥陀佛!”

贡布身后的七位弟子高宣佛号,显然极为尊崇师父。

可是李志、杨英、谭玉所有黎民军将士面无表情,有的甚至已经抓住了刀柄,只等陈策一声令下,便准备将其诛杀。

陈策眼神深邃。

贡布这套理念虽然尚未达到大乘的高度,却已有了众生皆有佛性、迷途可返的雏形。

然而,其中蕴含的,更多是一种近乎迂腐、不分对象的救度之心,充满了怜悯却缺乏对现实残酷与旧秩序根基的深刻认识,显得过于理想化,简称圣母。

陈策心中尤豫了一番,忍住了收掉这个经验宝宝的冲动。

对方有着聚罡境八重天的修为,且心中向善,思想有矫正的可能,若是能让其真正觉悟,等未来拿下雍仲国或许有大用。

“大师悲泯,陈策佩服。”

他微微颔首,话锋却如藏锋的剑,骤然递出:

“可是,如果给僧人一个回头的机会,那陈策斗胆一问,谁又给这数十年间,死在这片高原冻土之下,因奴役、饥寒、酷刑而亡的无数奴隶一个机会?”

“他们的血泪与冤屈,难道只因行恶者一句所谓的无知或者蒙蔽,便可一笔勾销?”

“若行恶无甚代价,世间又何以界定何为善,何为恶?”

闻言,贡布枯槁的面容上皱纹更深了,他沉默了数息,显然在思索,最终,他缓缓开口:

“生者已逝,其苦已尝尽。”

“执着于过往之仇恨,只会滋生新的恶业,令生者亦陷苦海,冤冤相报,何有了期?”

“佛国法之恶,当由法之本身承担业果。”

“而眼前的僧众与奴隶,皆是此恶法之产物,若能导其向善,使其明了真缔,不再造新业,便是对那些逝者最好的告慰,亦是断此无尽轮回之始。”

这番回答,依旧是避开了具体罪责的承担,将一切都归咎于法,充满了漂浮感,仿佛只要放下,血债便可随风而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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